明朝嘉靖年间,济源县北城有个王员外,家里那叫一个富得流油。可他就娶了一房老婆柳氏,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子王翰林。老两口把这宝贝儿子宠上了天,结果惯得他从小就飞扬跋扈、吊儿郎当,成天仗着家里有钱有势,在街面上横着走,净干欺负老实人的缺德事儿。王员外看着儿子这样,急得直捶胸口,可拿他一点辙都没有。
有一天,来了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道士,说是要化缘修道观。王员外心善,大方给了十两银子。谁知道士撇着嘴直嘟囔:“这点哪够!”王员外一听就不高兴了:“十两还嫌少?普通人家拿这钱能过半年日子,盖间房都够了,你咋不知足呢?”道士冷笑一声:“你这点钱,还抵不上你儿子一天输的!听说他在赌坊一天扔四五十两跟玩儿似的。你给我一百两,我教你个法子,保准让你儿子收心!”
王员外一听来精神了:“真有这好事?你先说说啥法子,值不值这钱?”道士却咬死了先给钱再开口:“万一你听了反悔咋办?”王员外寻思这是在自家地盘,谅他也不敢耍花样,就让家丁盯着,自己进屋取了一百两银子。钱一到手,道士乐开了花,磨磨唧唧半天,才慢悠悠说:“你儿子十九了吧?该娶媳妇了。我掐指一算,只要娶了邻村叶大脚,保管他改掉败家毛病!”
展开剩余78%王员外一听就火了。这叶大脚本名叶澜依,二十好几了,模样倒是周正,可就因为没裹脚,被人当成怪物,一直嫁不出去。王员外满脑子封建思想,哪能接受不裹脚还比儿子大好几岁的儿媳妇?当场就骂道:“你出的什么馊主意!这不诚心让我丢人现眼吗?”道士还忽悠他:“女大三抱金砖!这俩人天生一对,不听我的,你家迟早败光!”说完提着银子撒腿就跑,王员外带着家丁追了半天,连个影子都没捞着,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。
要说这打击还不算大,更要命的在后头。正郁闷呢,儿子的跟班二毛慌慌张张跑回来:“老爷!大事不好!少爷在城南赌坊输了一千多两,让人扣下了!说限时把钱送去,不然就打断腿!”王员外一听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赶紧揣上银票,火急火燎去赌坊赎人。
老婆柳氏听说儿子差点被废了,急得团团转。可王翰林跟没事儿人似的,该吃吃该喝喝。王员外苦口婆心劝他:“儿啊,十赌九输,这半年你输了多少银子?再赌下去,家都得没了!”王翰林满不在乎:“爹,咱家好几个商铺,一天能赚上千两,怕啥?我就是去赢钱的,舍不得银子套不着狼!今天赌坊里还有人一把赢了五千两呢!”老两口听得目瞪口呆:“啥?你还想去赌?”
为了管住儿子,第二天一早,王员外假装出门,从外头把院门一锁,想让儿子在家好好反省。结果王翰林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,柳氏实在没辙,骂了他几句。这少爷哪受过这气?立马躺地上撒泼打滚,又哭又闹要上吊。柳氏吓得赶紧找人搬梯子,把院门打开放他出去。
王员外知道后,突然想起道士说的话,跟柳氏念叨了一遍。柳氏叹了口气:“要不死马当活马医?再让他这么赌下去,家早晚得败光。听说叶大脚连男人都不敢惹,说不定能治住他。”王员外还在犹豫:“可娶了她,我这老脸往哪搁?”柳氏白了他一眼:“面子重要,还是家产和儿子前途重要?”王员外一想也是,咬咬牙,赶紧找媒婆去叶家提亲。
叶家正愁女儿嫁不出去,一听王家来提亲,高兴得连彩礼都顾不上谈,直接说:“三天后就来接人!”王翰林听说要娶个比自己大的老婆,压根没当回事儿:“以为找个老婆就能管我?做梦!”可婚礼当天,亲朋好友都来了,他只好老老实实拜堂。进了洞房,他本想给叶大脚个下马威,掀开盖头却看傻了眼——这媳妇长得真俊!
还没等他回过神,叶大脚先开口了:“你就是王翰林?从今天起,你得听我的!我让你干啥就干啥,往东不许往西!”王翰林哪肯服软:“在我们王家,女人没说话的份!你还敢给我立规矩?”叶大脚脸一沉:“去,给我端盆洗脚水!”王翰林哼了一声:“我偏不去,你能咋?”话音刚落,“啪”的一巴掌就甩脸上了。
王翰林火冒三丈,抬手要还手,结果叶大脚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,踩着他脑袋问:“去不去?”王翰林一边挣扎一边喊:“不去!爹娘救我!”柳氏听见儿子喊,心疼得不行,王员外却拦住她:“慈母多败儿,让儿媳妇治治他,说不定是好事。”老两口干脆吩咐仆人别管,任由儿子喊破喉咙。
王翰林打不过,只好乖乖去端水。他寻思等晚上上床再找回场子,结果刚想爬上床,又被一脚踹下来。叶大脚冷冷道:“没我允许,不许跟我睡!想睡就打地铺!”王翰林又气又急,扑过去想动手,又被一脚踢开。原来这叶澜依从小跟着老尼姑习武,力气比男人还大,王翰林根本不是对手。
吃了几次亏,王翰林才知道自己惹上硬茬了。起初他心里不服,半夜偷偷翻墙想去赌坊,刚爬上墙头就被叶大脚拎着后衣领拽了下来。叶大脚把他按在院子里的石桌上,抄起扫帚疙瘩就往他屁股上招呼:“还敢偷跑?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了养在家里!”这一顿揍,打得王翰林嗷嗷直叫,屁股肿得好几天都坐不下板凳。
可没想到,这“硬茬”反倒成了他的救星。叶大脚说一不二,每天天不亮就把王翰林从被窝里薅出来:“走!跟我下地干活去!”王翰林穿着绸缎衣裳站在泥地里直犯怵,叶大脚二话不说,扒了他的长衫就扔给他一把锄头:“养膘呢?赶紧松土!”刚开始王翰林连锄头都拿不稳,没干一会儿就累得瘫在田埂上。叶大脚直接把凉水泼他脸上:“瞧瞧你这熊样!再偷懒今晚没饭吃!”
为了戒赌,叶大脚更是下足了狠劲。她打听到王翰林常去的赌坊,带着擀面杖就闯了进去,把骰子碗砸了个稀巴烂,揪着赌坊老板的衣领警告:“以后敢让我男人踏进这里半步,我拆了你这窝!”老板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模样,吓得当场发誓再也不敢招呼王翰林。
在叶大脚的“调教”下,王翰林慢慢变了性子。叶大脚教他练武,他起初累得直喊娘,可看着媳妇耍起拳脚虎虎生风,心里渐渐有了佩服。学算账时,他对着账本直犯迷糊,叶大脚拿着算盘珠子敲他脑袋:“这么笨!再学不会,商铺以后没你份!”就这样,半年下来,王翰林不仅戒了赌,还跟着媳妇学武、种地,帮着老爹打理生意。刚开始算账时,他连算盘都拨不利索,被叶大脚敲了好几个脑瓜崩。慢慢地,他竟也能把商铺账目理得明明白白。有次县里来了个骗子想忽悠王家商铺,王翰林照着媳妇教的法子,三言两语就把骗子怼得灰溜溜跑了。
看着儿子脱胎换骨,王员外直感叹:“真是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!多亏了这个厉害媳妇,才把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给扳过来!”有次过年阖家团圆,王员外喝着酒红着眼眶说:“多亏了这个厉害媳妇,才把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给扳过来!”柳氏也拉着叶大脚的手直抹眼泪:“闺女,你可真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!”
打这以后,王家一家人和和美美,日子越过越红火。王翰林逢人就说:“我这媳妇看着凶,心里可敞亮着!要不是她,我早把家败光了!”而叶大脚呢,依旧风风火火地操持着家里家外,成了济源县北城人人都竖大拇指的当家主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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